着玄龟包袱,缩在角落,大气不敢出。怀里的包袱发出一阵低沉的咕噜,似乎也带着某种敬畏。
老者——酒剑仙,对众人的反应浑不在意。他拄着竹杖,慢悠悠地踱步到摇光面前,浑浊的目光仔细打量着她,眉头微蹙:“丫头,你这冰魄剑心…怎么伤得这么重?根基都动摇了。还有这火气…焚天谷那老小子的真炎怎么跑到你身体里打架了?还有这粉不拉几的玩意儿…”他伸出枯瘦的手指,虚点在摇光心口位置,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粉红光晕,“…苗疆情蛊的邪力?虽然稀薄,但跟狗皮膏药似的沾在剑心上…你这丫头,几百年不见,玩的挺花啊?”
摇光被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冰雪般的容颜上罕见地浮现出窘迫的红晕(虽然很淡)。她下意识地想反驳,嘴唇动了动,最终却只是倔强地偏过头,闷声道:“…不用你管。”
“不用我管?”酒剑仙眉毛一挑,竹杖在地上不轻不重地顿了一下,“我不管你,谁管你?当年你师父把你托付给我照看,结果你倒好,自己跑七星阁那冰窟窿里一蹲就是几百年!现在好了,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,还差点一剑劈了人家妖寨的小圣女和你的…呃…”他目光扫过地上被花蕊护着的欧卫,又看看摇光那瞬间变得更加冰冷的脸色,话锋一转,“…劈了无辜之人!”
他浑浊的目光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,扫过摇光微微颤抖的手指和体内依旧不稳的气息,语气缓和下来,带着一丝不容置疑:“行了,别硬撑了。心魔反噬,冰火冲突,加上那点邪力作祟,再强行动用剑元,你这身修为怕是要废掉一半。过来!”
酒剑仙伸出一只枯瘦的手。
摇光身体一僵,冰蓝的眸子闪过一丝挣扎。她向来独来独往,冷傲孤绝,最不喜被人约束,更别提这种近乎命令的关怀。但体内翻腾的气血和剑心深处传来的阵阵刺痛,都在提醒着她强行压制伤势的代价。她看着老者那双浑浊却带着不容置疑关切的眼眸,仿佛看到了记忆深处某个早已模糊的、同样让她无法拒绝的身影。
最终,她紧抿着毫无血色的唇,极其缓慢地、带着十二分的不情愿,将自己冰凉的手,放入了酒剑仙温暖而粗糙的大手中。
就在两人手掌接触的刹那——
嗡!
一股温润醇厚、如同窖藏千年美酒般的气息,顺着酒剑仙的手掌,无声无息地渡入摇光体内!
这股力量并非霸道的镇压,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包容与疏导之力。它如同最温和的暖流,迅速抚平摇光体内狂暴冲突的冰火真元,将它们强行分开、捋顺,各自归入沉寂的经脉深处。那股如同附骨之蛆般纠缠在剑心上的情蛊邪力,在这股醇和力量的冲刷下,如同烈日下的薄雪,迅速消融、瓦解,只留下一点极其微弱的印记,暂时蛰伏。而那翻腾的心魔,也被这股带着岁月沉淀的宁静气息所安抚,暂时沉寂下去。
摇光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流遍全身,之前如同被撕裂灼烧又冻僵的五脏六腑瞬间舒展开来,沉重的疲惫感和刺骨的寒意被驱散了大半。她闷哼一声,嘴角再次溢出一缕血迹,但这血却是鲜红的,带着一丝冰寒杂质被逼出的意味。她那苍白如纸的脸色,终于恢复了一丝淡淡的血色,周身紊乱的气息也迅速平复、稳固下来。
“师伯…”摇光感受着体内久违的平静,冰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,低低唤了一声。
“哼,还知道叫师伯?”酒剑仙收回手,没好气地哼了一声,从腰间摘下那个小红葫芦,拔开塞子,顿时一股浓郁醇厚、带着奇异灵韵的酒香弥漫开来,瞬间压过了论剑坪上残留的“玄”气和各种驳杂味道。他仰头灌了一大口,喉结滚动,发出满足的叹息,然后将葫芦随手递给摇光,“喏,压压惊,顺便把这点淤血漱漱口。‘醉千秋’的药力,比你那冰疙瘩强多了。”
摇光看着递到眼前的酒葫芦,又看看酒剑仙那不容拒绝的眼神,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接了过来。她没有像酒剑仙那样豪饮,只是小口抿了一下。辛辣中带着无尽回甘的醇厚酒液滑入喉咙,瞬间化作一股磅礴而温和的暖流,滋养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