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霖说道:“明晚我回来带着只鸽子,咱们自己在家煲。刘老师,你猜我们话剧排练的顺利不顺利?”
“不顺利!”刘一民夹了一块肉放进了嘴里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肯定的。让杨力新扮演黑人,那就是一个挑战!”刘一民说完,又问道:“杨力新没有什么情绪吧?”
“这倒没有,他现在很踊跃,一股子劲儿不知道往哪儿使。蓝老师看到他有点泄气,就夸一夸,这效果还真挺好。主要是黑人和白人的扮演问题,关键是咱们的演员不黑也不白,是黄种人。观众看不出来对比,就没啥代入感。
我们考虑像唱戏一样,给化个妆,但是看上去不真实,太滑稽!”
朱霖一副苦恼的样子,除了不像黑人和白人,另外就是杨力新不知道同性恋是什么样子,模仿的不到位。
“模仿不到位?这不是什么难题,你就让杨力新日常生活中时时刻刻的想着自己是,从日常生活的改变入手,彻底代入戏里面。”
刘一民说完,嘴角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微笑。
第二天朱霖上班,刘一民上午提笔给钱老回了一封信,先是在信里赞扬了钱老的功绩,表达了敬佩之情。
最后在信的末尾写上“晚辈接信之时不胜荣幸,本欲上门复信,但又恐您工作繁忙,多有叨扰。
此致
敬礼
晚辈:刘一民
1983年.1.12”
跟科学家写信,尽量要简洁易懂,毕竟他们工作忙。钱老给很多人写信和复信,基本上也是短短几句话,点出内容重点即可。
写完信,开始备课。刘一民的课少,但是出国了一个月,缺了四节课,都得在一月份补上。
加上又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,还得亲自出题。一月份用在教学上的时间,比前几个月都多。
课堂上,刘一民手持从吴组缃那里“借为己有”教鞭,滔滔不绝地讲着外国文学,教鞭轻轻敲一敲黑板,粉笔末簌簌而下。
“大家一定要辩证的去看待外国文学,目前国内有一部分声音在讲纯文学,让文学回归到文学本身,意思是什么呢,将文学和政治分开。
我在美国也看到了这样一股潮流,华人作家聂华令女士,还有一些美国人也在谈纯文学。我认为,这是一种理想的状态,但实际上任何作品都是存在政治倾向的,这是作家本身的价值观所决定的。
所谓的纯文学的呼吁,我认为更多的是在呼吁政治力量远离文学创作,给文学以更大的创作空间,是文学创作自由化倾向!”
“刘教授,美西方的文学也在为政治服务吗?《苦恋》里面讲的,美西方很自由啊!”学生张黎举手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