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孝骞苦笑道:“父王,您别这样,孩儿辛苦半天的劳动成果……”
赵颢却没跟他玩笑,神情严肃地道:“骞儿!老夫只告诉你一件事,前日官家在福宁殿吐血了!”
赵孝骞悚然一惊:“父王的意思是……”
赵颢冷冷道:“你还不明白吗?小皇子已死,官家经此剧变,身子愈差,大宋未来的储君注定要从官家的兄弟中选出来,老夫布局多年,就等这最后一击了!”
“黄尘相便是对咱们极有利的底牌,但这张底牌不能太早打出去,必须要等最后关头,对赵佶来一次绝杀!”
赵孝骞垂下眼睑,低声道:“父王,接下来纵是储君之争,怎么也轮不到咱们楚王一脉吧?官家有亲兄弟,咱们不过是宗亲,轮也轮不到咱们。”
赵颢冷笑:“凡事不为,怎知不行?骞儿,老夫知你对官家有情有义,不愿辜负他背叛他,老夫从来没勉强过你。”
“但若是官家阳寿将尽,你当如何?难道还要为他守君臣之义吗?改朝换代,一朝天子一朝臣,你确定大宋未来的新君仍对你信任如一?你赌得起吗?”
“与其等新君登基,收你兵权,圈禁家小,钢刀加颈,还不如奋起一搏,赌一赌未来,至不济,以我儿的本事,也能从容而退,手握兵马退居北疆,做一代朝廷不敢妄动刀兵的一方诸侯。”
赵颢越说,神色越激动,白白胖胖的面孔此刻涨得通红。
赵孝骞仍然沉默。
他并不是野心勃勃之辈,从穿越至今,他忙来忙去做了太多事,可都不是出于他的本心,他更想做的是鼎定天下后,与妻儿老小过着平淡富足,无忧无虑的日子。
所谓的权力,其实跟财富一样,终究是带不走的,终究是要留给别人的。
只有恬淡无忧的人生,家人在侧,妻妾在怀,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。
这些简单的道理,被权欲蒙住眼睛的人往往是视若无睹的。
见赵孝骞沉默,赵颢也不催他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眼里却不知为何带了几分笑意。
不知过了多久,赵孝骞突然道:“父王,黄尘相可以交给您,我就当今日什么都不知道,至于其他的事,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,孩儿如今最重要的,是收复燕云,荡平辽国。”
赵颢笑了:“好,老夫还是那句话,我儿尽管在北疆率部驰骋,汴京的事,自有老夫为你筹谋。”
赵孝骞叹了口气。
赵煦吐血了,他并不意外。
历史上的赵煦确实很短命,二十多岁就死了,如今的历史或许已改变了轨迹,但许多人的人生轨迹,却还是依然如故。
对于将来的事,赵孝骞不想表态,但赵颢刚才的话确实听进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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