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廷烨却忍俊不禁,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,语气满是关切:“怎么?今晚没吃饱?我特意吩咐下人给你送了盘芙蓉糕过来,没吃上?”
“送了的。”
明兰从帕子里探出半张脸,声音闷闷的,“见蓉姐儿喜欢,便都让她吃了。”
顾廷烨又气又笑,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:“你是我顾家的大娘子,想吃便吃,哪用得着委屈自己?没吃饱再让厨房上便是,难道还怕人笑话?”
“刚嫁过来就这般随性,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说我没规矩?”
明兰嘟着嘴反驳,眼底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。
她在盛家谨小慎微惯了,即便嫁了人,也改不了这般瞻前顾后的性子。
顾廷烨看着她这副模样,心中更是怜惜。
他二话不说便解了腰间的玉带,随手将外袍脱下来搭在椅背上。
明兰见状,身子瞬间绷紧,双手紧紧抓着锦被,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,连呼吸都变得急促。
她虽不懂洞房细节,却也知道此刻该生些什么。
生理课上,可是教过这些东西!
可顾廷烨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她愣住了。
他转身从衣柜里翻出件月白色的常服换上,系腰带时还回头朝她笑了笑:“等着,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。”
“你去哪里?”
明兰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不解。
“樊楼。”
顾廷烨弯腰换了双便鞋,语气轻快,“这侯府的厨房做的吃食都太规矩,哪有樊楼的精致?我去给你打包几样招牌菜回来。”
“大半夜的,怎好劳烦你亲自去?叫个小厮去传话便是了。”
明兰急忙起身,却被裙摆绊了一下,险些摔倒。
顾廷烨连忙上前扶了她一把,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臂,笑道:“无妨,我正好活动活动筋骨。
再说,给自家娘子买吃的,哪算劳烦?”
说罢便大步流星地出了门,只留下一串轻快的脚步声。
明兰站在原地,望着紧闭的房门,又气又笑,眼眶却忍不住热。
她在盛家活了十六年,从未有人这般把她的饥饱放在心上。
祖母疼她,却也讲究规矩体面;父亲对她,更多的是客气疏离。
至于和自己是老乡的大姐夫,更多是看在老乡的份上给予的关照。
可顾廷烨,这个才与她拜堂的夫君,竟会为了她的一顿宵夜,在新婚之夜跑遍汴京的街巷。
窗外的梆子敲了三下,夜风卷着槐花香穿过窗棂,吹动了案上的烛火。
明兰走到窗边,望着远处街巷尽头那抹逐渐消失的身影,指尖轻轻摩挲着窗棂,心里甜丝丝的,像揣了罐刚酿好的蜜。
此时的樊楼正是热闹的时候,即便已近深夜,楼里依旧灯火通明,丝竹之声不绝于耳。
顾廷烨带着石头刚踏入楼门,掌柜的便笑着迎了上来:“顾大人?许久不见您来了,楼上雅间给您留着呢!”
“不了,打包些吃食。”
顾廷烨摆了摆手,熟门熟路地报出一串菜名,“软酪要两份,蟹粉小笼包多装些,再要一碟蜜渍金橘,都用食盒装好,越快越好。”
旁边的伙计闻言,忍不住多嘴问了句:“顾大人,不再喝几壶?刚到的新酿的梅子酒,滋味绝了!”
顾廷烨正低头看伙计打包,闻言抬头,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:“不了,自家娘子还等着吃呢。”
这话一出,伙计手里的食盒险些掉在地上,眼睛瞪得溜圆,下巴都快惊掉了。
谁不知道顾廷烨是汴京出了名的浪荡子,如今竟为了新媳妇深夜买宵夜,还这般宝贝?
石头跟在一旁,也觉得有些不妥,拉了拉顾廷烨的衣袖,低声道:“公子,新婚之夜您亲自出来买吃食,要是被人瞧见,怕是要笑您惧内。”
顾廷烨接过食盒,掂量了掂量,满不在乎地说道:“笑便笑,正好让汴京城里的人都知道,我顾廷烨的娘子,想要什么便有什么。
我倒是怕他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