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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系统赖上后我爱情事业双丰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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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66章 回家的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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银镯是她藏在我衣袋里的糖,而“回家”,从来不是方向,是风一吹,就能听见的,她喊我名字的声音,暮色漫过街角的梧桐时,李默总在路口看见自己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。

城市像座巨大的迷宫,霓虹织成的路标在眼前明明灭灭,李默却常常在第二个红绿灯前忘记该往哪走,直到晚风掠过耳畔,带着巷口老槐树的清香。

混着谁家厨房飘来的葱花饼味——那声音就从风里钻出来了,不是导航里机械的女声,也不是路牌上冰冷的箭头,是她的声音。

「囡囡,回来吃饭了」,尾音微微上扬,像小时候趴在院墙上听她喊我回家的调子,那时我总在巷子里和同伴疯跑,直到听见这声呼唤,才会攥着满手的泥巴,恋恋不舍地回头,如今隔着车水马龙,那声音依旧裹着熟悉的暖意。

像根无形的线,轻轻一扯,心就跟着颤,李默站在原地闭着眼,风从衣领钻进去,带着远处传来的锅铲碰撞声。

声音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呢?好像在东边,又像在西边,仔细听时又融进了暮色里,可我知道该往哪走了,脚步不由自主地动起来,不是朝着任何醒目的招牌,而是循着那缕声音里的烟火气。

风又起时,那声音更清晰了些,夹着点嗔怪:「菜都要凉了」,我忍不住笑起来,加快了脚步 原来回家从来不用看路,风会带来她的声音,而我的耳朵,早就熟悉了每一阵风的方向。

李默坐在石阶上,耳廓被夕阳晒得温热,风从东边来的时候,带着溪涧的潮气,李默不用睁眼也知道,上游的云絮正在集结。

檐角的铜铃还没来得及摇晃,李默就已经调整好斗笠的角度——西边的松涛总爱贴着地皮翻涌,会把松针的清香灌进衣领。

三十年的山居,风成了最稔熟的信使,南风掠过梯田时,稻浪会送来青禾灌浆的微响,北风卷着碎石子敲打窗棂,李默便提前把腌菜坛子挪到灶台边。

连穿堂而过的穿堂风,李默也都能听出是抄近路掠过了哪片竹林,惊飞了哪几羽山雀,此刻晚风正沿着山势攀升,带着崖柏的醇厚气息。

李默忽然偏过头,食指在粗糙的石面上划出浅浅的痕,这阵风里混着极淡的烟火味,不是自家烟囱的方向,山外的人该来了,李默想。

果然,风势转急时,远处的石板路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,李默缓缓站起身,风掀起他褪色的衣角,像一面沉静的旗。

河滩上的砂石被踩出浅坑,李默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,指节泛白又松开,远处的芦苇荡传来沙沙声,惊起几只白鹭,翅膀划破铅灰色的天空。

李默弯腰捡起脚边的旧行囊,粗粝的帆布边缘磨出毛边,露出里面的棉絮,腰间的铜铃随动作轻响,那是去年在山神庙求的平安符,铃舌早已生锈,用短暂的凝结,换一场永恒的奔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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