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数人的活计还算满意——虽说有人没完成任务,但做工和质量都没打折扣。
可当检查到洪建加工的夹克衫时,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阴得像三伏天里的闷雷,仿佛能拧出水来。
‘’洪建!
‘’他语气里裹着怒意,厉声喝道,‘’你这八件不合格,立刻返工重做!
啥时候弄好?,啥时候再去吃晚饭!
‘’
洪建嗫嚅着不敢应声。
管教没再理他,径直走到李阳面前。
李阳心头一紧,没等管教开口,便急忙说道:‘’管教,这两件……是我把布料裁错了。
‘’
管教没再搭理李阳,冷着脸转向洪建,语气里带着冰碴:‘’洪建,这两块废布,是李阳裁坏的,还是你?‘’
洪建嗫嚅着,声音飘:‘’是……是李阳,不是我。
‘’
‘’不是你,那难不成是我裁坏的?‘’管教猛地提高了音量,震得人耳朵嗡,‘’李阳刚才一口气裁好十九件夹克料,我看得清清楚楚!
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,你仗着自己块头大,就老想着欺负人是吧?‘’
他盯着洪建,眼神锐利如刀:‘’这样,你要是不能把那八件夹克的拼接活做的,跟那十二件一模一样,就别想吃饭。
后你要再敢胡来,我不介意让你在这里多呆几年,好好反省!
‘’
洪建浑身一抖,脸上血色褪去了大半,可那双眼睛却死死剜着李阳,里面翻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。
没人知道,方才郑云峰见洪建处处刁难李阳,实在按捺不住,借着去卫生间的空当,专程跑到管教办公室,把洪建平日里那些龌龊行径一五一十说给了管教。
管教的手掌‘’啪‘’的拍在李阳肩上,那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。
他嗓门陡然拔高三尺,震得车间铁皮屋顶都是似在颤:‘’李阳,往后再有人敢动你一根手指,你就告诉我!
那我不把他那骨头拆了重装!
‘’
话音未落,人已经转身大步流星往外走,军绿色的管教服下摆扫过地上的铁屑军,留下一串铿锵的脚步声,直到消失在车间门口。
李阳被这突如其来的维护砸的有些懵,跟着众人亦步亦趋的挪出去时,后背还残留着管教手掌的余温。
偌大的车间霎时空旷下来,只剩下洪建像头被激怒的困兽,孤零零的杵在原地。
方才被管教压下去的火气,此刻,全化作毒汁往心口涌。
毛猛的一脚踹在旁边的缝纫机上,‘’哐当‘’一声巨响在空荡的车间里回荡。
‘’李阳,操你妈的!
‘’洪建的声音又粗又哑,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,他每一个字都裹着怨毒,‘’你给老子等着!
这梁子结下了,昨晚把你剁成八块喂狗。
他咬着牙熬到后半夜,拿八件夹克衫缝得歪歪扭扭,勉强够上及格线,手指头早已被针扎的全是血眼。
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回到牢房,一进门就听见狱友们此起彼伏的鼾声,像一群猪在他耳边哼哼,堵得他胸口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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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黄的灯光下,李阳睡得正沉,嘴角甚至还带着点无意识的松弛。
洪建的眼睛瞬间红了,胸腔里那股报复的邪火‘’腾‘’的窜起来,脚已经下意识的往前挪了半步,指甲深深,掐紧掌心——他真想此刻就扑上去,那张安稳的脸撕碎。
可‘’看我不把他那身骨头拆了重装‘’——管教的话,像块冰砖,‘’咚‘’地砸在他天灵盖上。
洪建的脚僵在半空,喉结狠狠地滚了滚。
李阳现在有靠山了。
他悻悻地收回脚,往自己床铺挪去时,每一步都踩着床板吱呀作响。
黑暗里,他死死盯着李阳的后脑勺,眼里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。
明着来,是不敢了,但这笔账,他记下了。
总有落单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