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路知行只觉得眼熟,却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。
直到女儿围着镜子照了四五遍,他才想起来,这是薛宴辞五岁生日照上的那身搭配。
结婚那天,妈妈叶承樱给路知行看过薛宴辞从出生到出嫁所有的照片。
“小公主,你看小公主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。”
“是挺像的。”
薛宴辞笑着答一句。
“这块白玉平安如意锁还是当年老爷给大小姐的聘礼之一,大小姐在您五岁生日的时候,把它送给您了。”
薛宴辞揽过吴英的肩膀,宽慰她几句,“没事儿,吴妈,爷爷不在了,不还有我吗?我不在了,也还有叶嘉念在的。”
叶嘉念终于舍得从镜子前离开了,跑到薛宴辞身边,昂着头,“妈妈,大小姐是谁?”
“大小姐是你的姥姥,叶承樱女士。”
薛宴辞弯腰将叶嘉念胸前的白玉平安如意锁摆正。
如果叶嘉念将来能像妈妈叶承樱一般,嫁得心上人,平安健康的过一辈子,也挺好的。
“姥姥很好,我喜欢像姥姥。”
“姥姥的妈妈太姥姥一直陪着她。”
路知行起身抱抱薛宴辞,这大概是最后一次抱她了吧。
薛宴辞挣开他的手臂,上楼去了。
薛启泽的婚礼办得匆忙,陈泊欣家只来了父母、一个舅舅、一个姑姑,还有两个姨妈。
出于礼节,薛启洲和苏幼凝过去陪坐。
薛宴辞、路知行带着家里三个孩子和薛蔺祯、叶承樱以及薛家两个远房的叔伯坐在一起。
宴席散后,薛蔺祯、叶承樱、薛启洲和苏幼凝站在门口送客人离开,三个孩子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。
薛宴辞找陈礼取了她的外套,又摸过口袋后,随即向酒店的花园深处走去。
路知行见状赶紧跟上去,她穿太少了,很容易又会生病。
“你走吧。”
薛宴辞坐在长条木椅上,摸出一盒烟。
“我想陪你待一会儿,宴辞。”
薛宴辞点了烟,深吸一口,才有了一丝精神气。
但也只是抬抬眼皮,不断地向前看、向前看。
手里的烟迎着风,燃得特别快,路知行盯着看了许久,才在她身旁坐下,不死心地问一句,“薛宴辞,你还爱我吗?”
她没说话,路知行这人,真烦。
“宴辞,我说要把你照顾好的,可是我带给你的全是伤害。”
“如果,我们离婚,你可以活得更自由一些,那我们就离婚吧。”
薛宴辞靠在椅子上,任由手里的烟燃尽,也没说一句话,也没动一下。
那时候,路知行向她求婚,誓词里有一句「如果未来我不够好,你想要离去,那就大胆的往前走」。
如今,还真是应了这句话。
薛宴辞还爱路知行吗?
她有多爱他?他是知道的,可如今连他自己也怀疑了。
薛宴辞为他掷千金,捧他开演唱会;亲自带他入名利场,大大方方介绍给所有人;恳请大伯出面,帮他找到残缺的技术图纸;给他资源,给他人脉,教他如何立身处世;就算如今要离婚了,也最后抬了他一把,让他成了业内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个。
“路知行,你挺好的。”
“但是我,过不去那个槛。”
“嗯,我明白你的,是我做错了。”
“妈!”
叶嘉念已经长成一个大孩子了,对薛宴辞的称呼已经从「妈妈」变成了「妈」。
女儿跑得飞快,裙摆一晃一晃地,散在肩头的长,像是一片丝绸海洋。
“妈妈,这个给你。”
“哪里来的?”
“前面院子里捡到的。”
是一朵红色的山茶花,和苏州留园里的一样。
“宴辞,我们以后买个院子,也种一棵这样的山茶花,好不好。”
“在房间的一角,摆一架钢琴……”
这一年,薛宴辞十九岁,路知行二十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