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脚有点不舒服。”方娉婷看了看远处熙攘的人群,还有更远处,从高处一路急速滑下来的人,声音冷淡没有温度,“你们去吧。”
“哦。”郦籽最怕她这副样子,又听见前面薛慕雨在叫她,只好跟了上去,“来了!”
方娉婷裹紧围巾,转身,忽听身后传来低沉毋庸置疑的声音:“是脚不舒服,还是心里不舒服?”
方娉婷顿住,缓缓回头,与雪中路今白的目光遇上。那漆黑的瞳仁像两把锋利的刃,让人无处遁形,申辩无门。
她也不想反抗:“有什么不同吗?”
“当然。”他逼近两步,“脚上不舒服,短期不可治。心理上,要想好,只需要片刻功夫。”
又是这样笃定的自负样子。
方娉婷失笑,升起几分挑战的意思:“没错。我是再不想靠近冰场……当然你可以理解我是胆怯。从退缩那刻起,我就没打算再站到冰场上。”
“还能承认是胆怯。就有得治。”路今白再走近两步,盯着她不自觉闪躲的眼睛。
“好似你是妙手回春的神医!”她全身戒备状态而自己并不知,略讥讽扬眉。
“不,我当然不是。”路今白并没有生气离开,“能治好这种病的,只有自己。过来!”
他忽然伸手拉住她向前走,吓得方娉婷声音都尖起来:“你干嘛?”
“你以为干嘛?”他拉住她成功躲过一个刹车不及的少年,站到边角,似笑非笑看她,“难道以为我要把你推出去,强行治疗恐惧症?”
她脸红了:“这难道不是你的风格?”
他扭头失笑,仿佛她这个样子取悦了他。
她恼羞成怒,转身就要走。
“哎,要不要听故事?”他在身后漫不经心问。
不知怎么,她的脚就再也迈不动。不但迈不动,还折了回来,不自在:“路今白讲故事,蛮新鲜!”
“我小时候,特别怕黑。”路今白的故事没有铺垫,没有渲染,单刀直入。
然而这样一句话,却成功让“听众”一呆,扬眉看他。
怎么可能?
“听说最开始,我是无法无天的,后来忽然就怕了黑。”他笑了笑,“据说是为了吸引永远忙得不在家的父母。”
一向冷静的方娉婷简直要瞪大眼睛了:“幼年的你,竟然是个心机boy么!”
“隐约还记得,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有三百天我都是独守空房对黑夜。”他语气带着些散漫的轻快,“父母忙于飞去出差,忙于加班,忙着一切该忙的。以至于怕黑做噩梦后来对他们也没有用了,他们雇了三个保姆——虽然我仍是怕。但是他们放心了!”
“所以你就不怕了?”她开始失笑。
“不,是开始生病。”路今白看着她的眼睛,眸色沉沉在雪中,“是真的生病,高烧不退,有时甚至惊厥。来得总是很快,比如好容易回家的妈妈突然要去开会,然后过不多会儿就会发烧。”
方娉婷笑容僵住了。
“是心理上导致身体上的生病。并且病越来越严重。心理医生也束手无策,我爸妈才真的怕了。”路今白低头,“然后有一天,我又高烧41度,爸妈从一个重要的决策会议里匆匆赶去医院。”
方娉婷心底一跳,预感到要出事了。
“那个会议重要到什么程度呢……有人利用他们的急切心理,经过之前的重重计划,让他们签了一份合同。导致公司破产的合同。”
果然……
“后来,逼债的人用尽法子没有成效,就拿了刀子逼进了家里。”
“天啊!”她终于忍不住捂住嘴。
“那年我八岁。”路今白声音散发着冰雪的寒意,“他们伤了爸爸,一向驰骋商场的妈妈也彻底崩溃,跪下求他们不要伤害我。那群人很意外,很开心,因为商场女王的膝盖。”
那一刻,他也像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