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藏着你祖辈亡灵的猎场!是南疆大河滋养你们子孙骨血的河谷!那是你们的根!你们魂灵归处!”
她手中重钺猛地挥向北面山影,刃口反射的烈阳刺入众人眼瞳,引发一片倒吸冷气声。“可如今!羌人的马蹄踏平了你家的粟仓!土方的豺狼叼走了你女儿的骨肉!巴方丛林的毒蛇,爬上了你祖宗染血的祭台!它们要夺走这一切!你们妻儿在哭嚎!祖先英灵在怒吼!这大地颤抖着,就要被鲜血染透!”
她霜刃般的目光扫过:洹北饥民眼中死寂的绝望;西鄙射手握得指节惨白的劲弓;奴隶们麻木面孔下未被完全磨灭的恨光。
“现在!看着你们手中的刀!握着它们,是选择把头埋进黄沙里,等着屠刀架在自己脖子上?像祭坛的牛羊引颈就戮?!还是——”妇好的声音猛然提到裂帛般的高度,握紧钺柄的指节因为用力显出森白,整个身体蓄满拉至极限的强弓般的力量,“鼓起你们的怒火,握紧你们的长矛!拉满你们的硬弓!踏着我的脚印!”她一声雷霆般的暴喝,将那柄狰狞裂痕的青铜大钺猛地举过头顶,饕餮纹在刺目的阳光中咆哮欲出,“用仇敌之血!染红黄河祭奠屈魂!用我们的尸骨!筑一条后人不必为奴的出路!王在上!祖先在天!随我破阵!此战——必胜!”
“必胜!必胜!必胜——!”
巨大的声浪陡然自人潮核心炸开!如同积蓄万年的熔岩冲破地壳!无论西鄙猎人眼中的血仇,洹北灾民眼底燃烧的生存烈焰,还是奴隶混浊瞳孔深处被那句“不必为奴”点亮的狂野火种,瞬间都被一股冲垮堤坝的原始血性与狂暴求生欲淹没、点燃、同化!巨吼的狂澜冲散炽热的空气,在旷野上空隆隆回响,几欲撕裂铅色天幕!
高台中心,妇人静立如渊。汗水浸透鬓角的发丝,沾在颈侧,手中的巨钺和那虎符的炽白辉光融为一体。视线越过沸腾的人海,落在一个位置——奴隶工师卯,昔日的铸炉奴,如今已被傅说拔擢为右军裨将。他那双铸炉锤炼出的、依旧粗糙黝黑如树根的手,死死攥紧腰间的制式铜戈,喉咙剧烈滚动,发出野兽般的低吼。那不仅是忠诚,更是面对一道骤然撕裂命运深渊而透下的血色光柱时,迸发的纯粹而绝望的冲锋号令!
“很好!”妇好清冷如冰流穿行岩浆的声音,瞬间切割过依旧在回荡的狂热余响。高举的手臂沉稳如架起强弩,沉重裂钺缓缓落下,锋刃精准地指向烟瘴弥漫的西南远空——巴方林莽盘踞之地!
轰!
一股无形的、凝聚如钢的凶戾气息骤然自她周身弥漫,如同冰山沉入沸海,瞬间将整个喧嚣的演兵场拖入绝对零度般的肃杀!士兵的呼喊戛然而止,无数张脸上的狂热瞬间冻结为一种被无形之刀架在颈上的凛然。炽热的阳光依旧倾泻,但场中空气已然凝固,只有尘埃在光线中死寂悬浮。所有人都感到皮肤上掠过针砭般的寒意,仿佛有看不见的刀锋抵住了他们的咽喉、心口、眉梢!那绝非错觉,而是身经百战者释放出的实质杀气,是即将踏入血肉屠宰场前的、令人窒息的预告。
西南的天空沉甸甸地覆盖着厚重的铅灰色云层,仿佛天空本身也被这连绵的阴雨浸得肿胀欲破。湿冷的雨丝密不透风地织成一张巨大的网,笼罩着莽莽苍苍的巴方山脉。浓得化不开、带毒的瘴气在湿热交蒸的林莽深谷间翻滚流淌,腐烂的树叶气息混合着苔藓霉菌的刺鼻腥味,无孔不入地钻进鼻孔、渗入皮甲。
巨大的原生古木躯干盘虬如群蟒纠缠,覆盖着数尺厚的青苔与寄生藤蔓,将本就稀少的天光彻底阻绝,留下昏暗如幽冥鬼蜮的深渊。鸟兽已绝迹,只剩下雨点持续敲打阔叶与冰冷皮甲的闷响,单调得足以让人精神发疯。
临时搭建在巨大枯树洞口的了望棚,狭小简陋。妇人褪去了沾满泥泞草汁的厚重行军外袍,仅着一身贴身便利的玄黑色硬皮甲胄,肩胛正中,烙着一只线条凌厉简练的玄鸟暗纹。雨水顺着棚顶朽木的缝隙不断渗出,在她脚边汇成一小滩浑浊的泥水。其侧,侍立着壮硕如铁塔、战甲覆盖每一寸肌肉如同生铁雕塑的猛将沚。他黝黑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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