飘,像没唱完的歌。
江风卷着银铃的余响,像串碎玉在沙滩上滚了滚,才恋恋不舍地飘向江心。
林昼把风筝抱得紧紧的,星光布的银线沾了点江雾,在月光下泛着润润的光,像把揉皱的银河揣在了怀里。
线轴还挂在手腕上,塑料边缘硌出的红痕没消,他却浑然不觉,小步跟着林夜走,鞋跟在沙上敲出“嗒嗒”
的响,像只追着主人的小兽。
林夜牵着他的手,指尖能感觉到弟弟掌心的汗——是刚才攥线轴攥的,暖烘烘的。
自己的手心却有点凉,连带着指节都僵,走在细软的江沙上,像踩在蓬松的棉花里,每一步都要稳着劲才不会晃。
江风掀起他的衣角,带着水汽的凉意贴在背上,却没冲淡刚才姜茶的暖。
他侧头看林昼,小家伙正盯着怀里的风筝笑,睫毛上的水珠被月光照得亮,像沾了星星的碎屑。
“走啦走啦,回去喝姜茶!”
夏侯杰的大嗓门撞碎了江滩的静,他拎着空保温杯走在最前面,军靴踩在沙上“嘎吱”
响,魁梧的身子有意往两个孩子这边偏,把斜吹过来的江风挡了大半。
训练服的袖口还卷着,小臂的肌肉线条在月光下像刻出来的,“老陈烤的红薯准流心,刚才闻着香味就馋了,保准比你哥做的蜂蜜饼干还甜。”
邹善跟在后面半步,目光落在林夜后颈的碎上——那几缕头被汗打湿,贴在皮肤上,透着点不正常的白。
通讯器里厉勇的消息还在脑子里转:“清道夫”
是破冰者号大副,带着错版票往港口去了。
像江底藏着的暗礁,随时可能撞上来。
但他此刻更在意的是林夜指尖没完全消的轻颤,快走两步跟他并肩,声音放得又轻又缓:“回去让夕桐调点安神茶,他新晒的薰衣草,能睡得沉些。”
“没事。”
林夜的声音被江风刮得散了点,却稳。
他捏了捏林昼的手,感受到那股雀跃的力道从指缝传过来,紧绷的肩颈才又松了一分。
前尘的刀光剑影像掠过水面的鸟,只在心里留了点淡影。
当年斩落他的是邹善,如今替他挡着风的也是邹善。
那些旧伤早被日子泡软了,犯不着让此刻的暖被冷掉。
“哥,你说夕桐叔叔是不是又在打游戏?”
林昼突然仰起脸,鼻尖差点碰到林夜的胳膊,“我昨天看见他给诸葛先生的羽扇加了rgb光效,晚上关了灯看,像萤火虫停在羽毛上!”
林夜的嘴角极轻地弯了下,没说话,却把牵着的手又握紧了些。
一行人沿着江滩小路往城区走,路灯的光晕在地上铺成串,把影子拉得忽长忽短。
目的地不是安全局那栋低调的灰色大楼,是市局——那里有能放大百倍的显微镜,能直接调动港口监控的权限,比技术部的设备更趁手。
夏侯杰边走边对着通讯器低声说什么,偶尔顿一下,应一声“知道了”
,粗粝的声音压得很低,像在跟沙子说话。
邹善则像最普通的家长,目光时不时落在两个孩子身上,指尖却在口袋里无意识地敲着通讯器的边缘,像是在算时间。
市局大厅的灯亮得像白天,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混杂着咖啡香、打印纸的油墨味,还有点淡淡的消毒水味——是夜班警员刚拖过地,清爽又忙碌的气息。
林昼的眼睛立刻不够用了,东看看西瞧瞧,盯着墙上的电子屏眨眼睛,手里的风筝差点撞到迎面走来的警员。
林夜把他往身边拉了拉,掌心的暖意更实了些,目光平静地扫过大厅的角落——监控的位置,值班警员的站位,心里飞快地过了一遍安全路线,才跟着邹善往里走。
“这边!”
一个爽朗的声音从侧面走廊传过来。
杨毅穿着警服常服,外面却围着个印着“市局食堂”
的围裙,手里端着个白瓷盘,盘里的烤红薯焦香四溢,皮上的糖霜都烤得黏。
他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