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仅是归乡之路,更是他们这群懂辎重、护粮草的人,重新施展抱负、逐鹿天下的起点。
休息片刻后,队伍再次启程。此时雪已停了,太阳从云层后露出脸来,洒在运河水面上,泛起细碎的金光。李茂与周霄同乘一车,仍在低声谈论着重辎重营的旧事 —— 从 “按队分药法” 聊到 “分层储粮法”,从当年背嵬军的粮草调度聊到如今义师的辎重规划,赵虎则带着骑兵护在两侧,马蹄踏过积雪的声音,与运河上的船桨声交织在一起,向着乐河府的方向一路前行。
晨雾裹着寒气漫在运河西岸的官道上,道旁枯树的枝桠托着层薄霜,风一吹就簌簌落进车辙里,碾成细碎的白末。李青禾掀着马车棉帘,目光直愣愣锁在队伍左侧的身影上 —— 赵虎骑着匹黑马走在那里,玄色劲装外罩的短披风被风扯得贴在背上,腰间宝剑的鲨鱼皮鞘蒙着层薄灰,自启程至今,他没主动说过一句话,连看都没往马车这边看。
可青禾记得清楚,这人的沉默里藏着多少在意。就像方才过冰河时,马车轱辘打滑,她还没喊出声,赵虎已翻身下马,默不作声蹲在冰面上铺干草,指节冻得泛青也没抬头,只在她下车时,悄悄往她手里塞了个暖手的汤婆子 —— 那汤婆子的布套绣着野山楂,是在清风镇,她随手绣了丢在药铺柜台上的,当时他只瞥了一眼,竟偷偷带在身边。
“赵将军!”青禾索性掀开车帘跳下去,棉靴踩在雪地上发出 “咯吱” 响,几步就追到赵虎马前。周围亲兵见了都偷偷笑 —— 谁都知道,这位李姑娘从不是扭捏性子,当年在清风镇,她能追着赵虎半个镇子送伤药,如今自然也敢当众拦他的马。
赵虎勒住缰绳,黑马打了个响鼻。他垂眸看向青禾,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,声音低得像被风吹散:“有事?”他的话永远短得像刀,这是常年做侦查刺杀营生练出的习惯 —— 少说话,少留痕迹,连呼吸都要压到最轻。可在青禾面前,他总会多等半秒,等她把话说完。 “没事就不能找你了?” 青禾仰头看他,嘴角扬着笑,手里还晃着个油纸包,“给你带了糖蒸酥酪,刚从驿站灶上热好的。你昨天盯着灶房的蒸笼看了三回,以为我没看见?” 赵虎的耳尖悄悄泛红,翻身下马时动作利落得像阵风,却没接油纸包,只往马车那边瞥了眼:“李先生还在车里,姑娘该……”
“我爹早知道我跟你走得近。”青禾直接打断他,把油纸包塞进他手里,指尖故意蹭过他的掌心 —— 那掌心有层厚厚的茧,是握剑磨出来的,还有道浅疤。“赵虎,你是不是忘了?在清风镇的药铺,你的伤,是我天天给你换药膏,你当时说‘以后有我在,没人能伤你’。怎么现在连话都不愿跟我说了?”
她的声音亮得像晨光,周围亲兵都停下手里的活,偷偷听着。赵虎攥紧油纸包,酥酪的暖意透过纸渗进掌心,却没敢抬头:“我……” 他想说自己做的都是刀头舔血,手上沾着血,配不上她这好姑娘;想说他习惯了沉默,怕话多了惹她烦,可话到嘴边,只挤出两个字,“不一样。”
“有什么不一样?” 青禾往前凑了半步,几乎贴着他的胳膊,“你是怕我嫌你话少,还是怕我嫌你?赵虎,我李青禾喜欢的是你 —— 喜欢的是你明明话少,却会记得我不吃辣;喜欢的是你明明擅长杀伐,却从不在我面前提那些狠事;喜欢的是你明明冷得像块冰,却会在我冻手时,把暖炉偷偷塞给我。”
她的话像团火,烧得赵虎的脸发烫。他终于抬起头,撞进她亮闪闪的眼睛里 —— 那里面没有嫌弃,没有害怕,只有欢喜,像在清风镇,她看见他从贼人手里夺回药箱时的模样。“我……” 赵虎张了张嘴,第一次觉得语言这样笨拙,他想解释自己的沉默不是冷漠,是不知道怎么表达;想告诉她,自从在清风镇见她蹲在药铺门口喂流浪猫,他就记挂着她,可话到嘴边,只变成一句极轻的,“没怕。”
“没怕就好。” 青禾笑起来,伸手抓住他的手腕,把他往河边拉,“走,我带你去看个东西。”
河边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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