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有些发白，腰间系着一块普通的墨玉佩，是他唯一的饰物。他看向女儿的眼神，满是化不开的温柔，手指轻轻拂去女儿发间的落叶，声音放得极轻：“双儿乖，再等片刻咱们就赶路，到了隆兴府，爹带你去吃你最爱的桂花糕。”
九岁的贺双儿扎着双丫髻，发髻上用红绳系着两颗小小的银铃，一跑就叮当作响。她穿着浅粉色的布裙，手里攥着一个布偶兔子 —— 那是贺文渊亲手做的，兔子耳朵上还缝着两块碎布。听到 “桂花糕”，她圆圆的脸上露出笑容，眼睛弯成了月牙：“爹，说话算话？我还要吃隆兴府的糖葫芦，比咱们京城的还甜吗？”
“算话，算话。” 贺文渊揉了揉女儿的头顶，眼底却掠过一丝苦涩。他自小苦读，考中进士，在户部管漕运时，因不肯同流合污送礼逢迎，被秦相排挤，这次调任江南西路转运使，看似升了职，实则是被调离了京城核心。他为官清廉，家中没什么积蓄，这次赴任只带了两名随从，一辆旧马车，连给女儿买点心的钱，都是省吃俭用攒下的。
“老爷，天色不早了，咱们还是尽快赶路吧，免得天黑前赶不到下一个驿站。” 旁边的随从老周开口道，他跟着贺文渊三年，知道自家老爷的品性，也心疼小姐一路上跟着受苦。另一名随从阿福则靠在马车旁，手里拿着水囊，正给双儿递水：“小姐，喝点水，路上渴。”
双儿接过水囊，甜甜地说了声 “谢谢阿福叔叔”，刚要喝水，突然从树林两侧冲出二十多个手持刀棍的壮汉，个个面露凶光，脸上或刻着刀疤，或留着络腮胡，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，沾满了油污和尘土 —— 正是李飞虎手下的土匪。
“都给老子站住！此树是我栽，此路是我开，要想从此过，留下买路财！” 为首的土匪头目脸上有一道从额头划到下巴的刀疤，手里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，恶狠狠地盯着贺文渊一行人。
贺文渊脸色一变，连忙将双儿护在身后，起身拱手道：“各位好汉，在下贺文渊，是新任江南西路转运使，此次赴任随身携带的都是文书衣物，并无贵重财物，还请各位好汉高抬贵手，放行则个。”
“转运使？”刀疤脸嗤笑一声，吐了口唾沫在地上，“老子管你是什么使！到了老子的地盘，就得按老子的规矩来！没钱？谁信！当官的哪个不是肥得流油，你敢说你没藏银子？”
“好汉明察，在下为官清廉，确实没有多余的钱财。”贺文渊急声道，伸手掀开马车帘子，“各位可以搜查，马车内只有文书和我女儿的衣物，绝无金银。”
刀疤脸使了个眼色，两名土匪立刻冲过去，翻查起马车来。片刻后，他们空手而归，对着刀疤脸摇了摇头：“大哥，真没啥值钱的，就几本书和几件破衣服。”
“妈的！敢耍老子！” 刀疤脸勃然大怒，挥刀指向老周，“你说！你们老爷把银子藏哪了？不说老子宰了你！”
老周护在贺文渊身前，梗着脖子道：“我们老爷确实没钱！你们别欺人太甚！”
“欺人太甚又怎样！”刀疤脸眼中闪过凶光，猛地挥刀砍向老周，老周躲闪不及，被一刀砍中胸口，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，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，便没了气息。
“老周！” 贺文渊目眦欲裂，想要冲上去，却被阿福死死拉住。阿福脸色惨白，却还是护着贺文渊和双儿：“老爷，别冲动！为了小姐，您不能有事！”
双儿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浑身发抖，紧紧抱住贺文渊的腿，哭着喊道：“爹！我怕！阿福叔叔，救救我爹！”
刀疤脸看都没看老周的尸体，又将刀指向阿福：“现在说，银子藏哪了？不然下一个就是你！”
阿福咬着牙，刚要开口，突然看到刀疤脸身后的土匪举起棍子朝贺文渊打来，他想都没想，猛地扑过去护住贺文渊，棍子重重砸在他背上，阿福闷哼一声，喷出一口鲜血，也倒了下去。临死前，他还不忘看向双儿，虚弱地说：“小…… 小姐…… 躲好……”
“阿福！阿福！” 贺文渊抱着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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