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样的疼?
没等她细想,成王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跳开了,拍着手大笑起来:“姐姐吃糖咯!姐姐吃糖咯!”他一边喊着,一边像欢快的孩子,一蹦一跳地跑远了,去追另一群路过的宫女。
沈清歌捏着那颗蜜饯,指尖黏腻的感觉不由让她心里泛起一阵恶心。
“惠妃娘娘好雅兴,竟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哄傻子玩。”
一道浑厚的声音,带着几分讥讽。
沈清歌将蜜饯拢入袖中,取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,这才转过身。
回廊尽头,一个中年人大步走来。他身着暗紫色蟒袍,腰束玉带,虽已年过半百,却身形魁梧,步伐沉重有力,每一步踏在青石板上都仿佛带着回响。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,此刻正翻涌着阵阵恨意。
是肃国公。
“见过国公爷。”沈清歌微微颔首,礼数周全,却并不谦卑。
肃国公走到她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,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岳压了下来。他没有行礼,甚至连腰都没弯一下,只是死死盯着沈清歌那张脸,仿佛要透过她的皮肉,看穿她藏在骨子里的罪孽。
“老臣听说,惠妃娘娘那晚受了惊吓,昏迷了整整三日。”肃国公的声音低沉,“怎么,如今这般红光满面,看来是恢复得不错啊。”
“托皇上洪福,太医照料得当。”沈清歌神色淡淡,迎着那杀人般的目光,“本宫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,倒是魏王殿下……遭遇不幸,本宫亦深感痛心。国公爷节哀。”
“痛心?”肃国公冷笑一声,满脸沟壑随之颤动,“惠妃娘娘这声痛心,魏王若是在天有灵,怕是要被吓得魂飞魄散!”
他猛地踏前一步,逼人的气势排山倒海般压来:“沈清歌,这里没有皇上,也没有旁人,你不必装这副无辜模样。魏王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,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猫腻,能让几数名顶尖死士全军覆没,而你却毫发无伤?”
“国公爷慎言。”沈清歌抬起头,目光骤然转冷,语气虽轻,却有着上位者的威压,“皇上已经金口玉言,此为前朝逆党所为。国公爷如今这般质问本宫,是在质疑刑部的勘验,还是在质疑皇上的圣裁?”
容震眼角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。他当然知道那是皇帝为了遮羞硬盖的棺材板,但这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信了这套鬼话。
“皇上仁慈,不愿深究。但老夫只有那一个女婿,我的女儿如今在府中哭得死去活来。”容震咬着牙,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,
“沈清歌,你最好祈祷你这辈子都能把狐狸尾巴藏好了。这以后的路长着呢,咱们……走着瞧。”
说罢,他宽大的袖袍狠狠一甩,带起一阵劲风,刮过沈清歌的脸颊,甚至没再看她一眼,径直朝着慈安宫正殿走去。
看着那道煞气腾腾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后,沈清歌才缓缓松开了袖中紧握的手。
掌心里,那颗黏糊糊的蜜饯已经被捏得变了形。
“娘娘……”绿萝颤抖着声音唤道,刚才肃国公那吃人的眼神,把她吓得腿都软了。
“回宫。”沈清歌将那颗变形的蜜饯扔进了一旁的泥土里,接过绿萝递来的新帕子,一点点擦拭着指尖残留的糖渍,直到皮肤泛红。
“这慈安宫的风水,确实不太养人。”
……
一场秋雨一场寒,待到第一场雪落下时,京城已入了冬。
慈安宫那位似乎真病了,据说是夜里常梦见魏王,日日要在佛前烧上两个时辰的经文。肃国公府也是大门紧闭,往日里门庭若市的景象不再,只挂着惨白的灯笼,在北风里晃荡出几分萧瑟。
这两处是凄惨,而乾清宫那位的心情却舒畅。
地龙烧得滚热,永宁宫内暖香浮动。
沈清歌倚在铺着雪狐皮的软榻上,手里把玩着一只精致的手炉。这段时日,她乖觉地养着病,除了偶尔去乾清宫伴驾,便足不出户。
温馨提示:亲爱的读者,为了避免丢失和转马,请勿依赖搜索访问,建议你收藏【80小说网】 m.80xs.cc。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!
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,可能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