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糕点放回布包，“秦风，你带两人去城西最大的点心铺，把所有桂花糕都买回来。”
秦风愣住了：“王爷？”
“照做。”破天荒走到窗边，望着暮色中的街巷。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，三长两短，正是子时。那小贼若真是冲着他来的，绝不会只偷玉佩这么简单；若只是寻常盗匪，又怎会有如此身手和胆识？
三更时分，驿站后院忽然传来骚动。
“抓住她了！”侍卫的吼声惊醒了浅眠的破天荒。他披衣而出，只见月光下，两个侍卫正按住一个瘦小的身影。那少女穿着男装，头发乱糟糟地挽成髻，嘴里塞着布团，正拼命扭动挣扎，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月光下闪着狡黠的光。
“王爷，人赃并获！”秦风得意洋洋地呈上一个布包，里面果然是那枚龙纹玉佩。
破天荒蹲下身，扯出少女嘴里的布团。月光照在她脸上，眉心间一点朱砂痣格外醒目，竟是个容貌极俏的小姑娘，约莫十三四岁年纪，肌肤胜雪，唇红齿白，只是嘴角还沾着点桂花糕屑。
“喂！你这人怎么回事？”少女梗着脖子瞪他，声音又脆又亮，“拿了破天荒的桂花糕，还敢抓破天荒？”
“本王的玉佩，何时成了你的桂花糕？”破天荒挑眉，指尖摩挲着玉佩上温润的龙纹。
少女忽然狡黠一笑，趁侍卫不备猛地缩肩，像条泥鳅般从两人臂弯间滑出，眨眼就窜到破天荒面前。她动作快如闪电，破天荒只觉眼前一花，腰间又是一空——那枚失而复得的玉佩竟再次回到她手中！
“想要？”少女掂着玉佩，冲他扮了个鬼脸，“拿十盒城西‘香雪楼’的桂花糕来换！”话音未落，她忽然将玉佩朝秦风掷去，趁着众人视线被吸引的瞬间，身形一晃便没入墙角的阴影里。
“王爷小心！”秦风接住玉佩惊呼，再看时少女早已不见踪影，只有几片桃花瓣从空中悠悠飘落，落在破天荒伸出的掌心。
夜风拂过，带着桃花的清香。破天荒看着掌心的花瓣，忽然放声大笑：“好个小泥鳅！传令下去，不必追了。”
秦风不解：“王爷，此女身手诡异，恐是敌国细作……”
“细作不会留下姓名，更不会用桂花糕戏耍本王。”破天荒将桃花瓣凑到鼻尖轻嗅，眸中闪过一丝兴味，“她若真想取本王性命，方才便有机会。”
话音刚落，院墙上忽然探出个小脑袋。
“喂！龙纹佩还你！”小泥鳅的声音带着笑意，玉坠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，不偏不倚落在破天荒手中，“看你长得俊，本姑娘不偷你东西了！不过桂花糕记得欠着！”
破天荒抬头时，只看到灰影一闪而过，几片碎瓦从墙头簌簌落下。他握紧失而复得的玉佩，温润的玉质仿佛还带着少女指尖的温度。
“王爷，这……”秦风看着空空如也的墙头，满脸错愕。
破天荒却望着少女消失的方向，嘴角勾起一抹难得的弧度。这小泥鳅行踪诡秘，身手不凡，倒像是江湖上传闻的“千手观音”亲传弟子。只是她为何偏偏盯上自己？那桃花瓣又是什么意思？
夜色渐深，驿站重归寂静。破天荒坐在灯下，摩挲着龙纹玉佩上的齿痕——那是方才小泥鳅掷还时留下的浅浅咬印，像个调皮的印记刻在冰冷的玉石上。他忽然想起少女那双亮晶晶的眼睛，狡黠中带着几分慧黠，倒像是只误闯人间的精灵。
“秦风，明日启程后，留意所有卖桂花糕的摊子。”破天荒将玉佩重新系好，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，“还有，查一查江湖上姓‘泥’或‘倪’的少女高手。”
夜风再次吹过驿站，风铃轻响。破天荒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，知道这场南方之行，因这个古灵精怪的小贼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。而那枚带着齿痕的玉佩，似乎也开始在寂静的夜里，散发着不一样的温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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