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阳如血,将奉天殿的琉璃瓦染上一层悲壮的赤金。殿内文武百官肃然而立,鸦雀无声,唯有御座上那位年近花甲的帝王——新帝赵恒,略显疲惫却依旧锐利的目光,如鹰隼般扫过阶下群臣。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的气息,仿佛能听到每个人心头沉重的呼吸声。北疆八百里加急的战报,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,在大赵王朝的权力中心激起了滔天巨浪。
“狼族蛮夷,欺破天荒大赵久矣!”兵部尚书李诚猛地出列,苍老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,他将手中的笏板重重一顿,“老臣请战!愿领兵十万,直捣狼巢,教那苍狼小儿知道破天荒大赵天威不可犯!”
李诚话音刚落,立刻有几位武将纷纷附和,甲胄碰撞之声在殿内回荡,充满了慷慨激昂的战意。他们之中,有的曾在北疆与狼族浴血奋战,深知其凶悍狡诈,更明白此刻退缩的后果;有的则渴望在沙场建立功勋,为家族争光。
“不可!”一声清越的反对声响起,户部尚书王大人颤巍巍地走出队列,脸上布满愁容,“连年征战,国库早已空虚,百姓困苦。如今狼族势大,其骑兵来去如风,难以捉摸,若轻易开战,恐重蹈覆辙,动摇国本啊!”
“王大人此言差矣!”立刻有将领反驳,“正是因为退却,才让那狼族得寸进尺!破天荒朝岂能畏惧一个小小的部落联盟?”
“非是畏惧,乃是量力而行!”王大人据理力争,“不如暂许和亲,或岁赐金帛,稳住狼族,待国力恢复,再图良策不迟。”
“主和?”李诚怒极反笑,指着王大人的鼻子,“忘了十年前的‘云州之耻’了吗?破天荒大赵女子的血泪,岂能再用金帛去换!”
一时间,朝堂之上顿时分裂为主战与主和两派,双方唇枪舌剑,争论不休。主战派慷慨陈词,痛斥狼族残暴,力主出兵讨伐;主和派则忧心忡忡,强调国库空虚,民生凋敝,主张以安抚为主。争吵声、辩驳声、叹息声交织在一起,奉天殿内仿佛变成了一个喧嚣的集市。
赵恒端坐在御座上,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,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。他静静地听着,任由群臣争论,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。他知道,这些争论都在他的预料之中。主战派有主战派的道理,主和派也并非全无考量,但他们都只看到了眼前的危机,却没有看到他心中更深层次的布局。
他已经老了,精力大不如前。北方的狼族固然是心腹大患,但更让他忧虑的,是身后这座庞大帝国的未来。太子赵烨年方二十,虽聪慧仁厚,颇有贤名,也跟随几位老臣学习政务,处理一些日常琐事尚算得体,但终究缺乏足够的历练,尤其是在军功和掌控军队方面,几乎是一片空白。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时代,一个没有军功、不能震慑群臣的储君,如何能在他百年之后,驾驭这艘庞大的帝国巨轮?
狼族的入侵,是危机,但也可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。一个将太子推向权力中心,让他在烈火与鲜血中真正成长起来的机遇。
“够了!”赵恒猛地一拍龙椅扶手,一声低喝如同平地惊雷,瞬间压下了殿内所有的喧嚣。他缓缓站起身,虽然身形略显佝偻,但那股久居上位的帝王威严,却如实质般散发出来,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。
“吵吵闹闹,成何体统!”赵恒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平日里一个个自诩国之栋梁,临事却只会争论不休,像什么样子!”
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主战派,又落在主和派身上,最后,定格在站在群臣之首,一身紫色蟒袍,身姿挺拔,面容俊朗,却始终沉默不语的年轻人身上——那便是当朝太子,赵烨。
赵烨感受到父皇的目光,心头一凛,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。他知道,真正的考验,或许即将来临。这些天,他一直在关注北疆战事,也思考了许多。他明白主战派的热血,也理解主和派的顾虑,但他更清楚,退缩和妥协,永远换不来真正的和平。只是,他身份特殊,在父皇没有明确表态之前,他不能轻易发言。
赵恒看着自己的儿子,眼中闪过一丝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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