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徽二年冬,一场罕见的暴雪席卷了华国都城。鹅毛大雪连续三日不歇,将巍峨的宫阙装点得银装素裹,却丝毫未能冷却朝堂之上愈演愈烈的争论。紫宸殿内炭火噼啪作响,暖炉里的龙涎香氤氲缭绕,文武百官分列两侧,神色各异。
御座上的永徽帝破天荒,一袭玄色十二章纹龙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,深邃的目光扫过阶下群臣,带着洞察人心的锐利。“启禀陛下,江南织造工坊数千织工围堵府衙,已持续三日。”
户部尚书颤抖着双手递上奏章,花白的胡须上沾染着细密的汗珠,“苏杭织造联名上书,言称新式水力织机一日可抵百人之功,若任由推广,数十万织工将无以为生啊!”话音未落,工部侍郎已按捺不住出列奏对:“陛下明鉴!格物院新造的蒸汽机车试运行三月,载货量远超百辆马车,且日行千里不知疲倦。
津浦铁路一旦全线贯通,沿途车马行栈、脚夫力役将尽数失业,此乃动摇国本之举!”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附和声。保守派官员们纷纷引经据典,将蒸汽机车比作“奇技淫巧”,指责大型工厂“败坏古法”。
更有老臣痛心疾首地叩首泣血,声称自三皇五帝以来,农桑为本、手工为业的传统不可动摇,若纵容机器横行,必将导致民不聊生,重蹈前朝末年流民四起的覆辙。破天荒修长的手指轻叩御案,目光落在阶下默然伫立的格物院院正徐光启身上。
这位年过半百的科学家身着青色圆领袍,虽无显赫官阶,却在永徽新政中执掌着帝国最具活力的部门。此刻他袖中的双手紧握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。“徐爱卿有何高见?”永徽帝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徐光启深吸一口气,稳步出列:“陛下,臣以为,蒸汽机乃天地自然之力,非人力所能阻。就如大禹治水,堵不如疏。
江南织工虽失旧业,然新造织机需工匠维护、棉纱需人采运、布匹需船装运——机器所至,新业必生!”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图纸,展开在御案之上,“此乃格物院绘制的《百业新生图》,仅蒸汽机车一项,便可衍生铁轨锻造、机车维修、车站值守等二十七种新业!”“一派胡言!”兵部尚书厉声驳斥,青铜佩刀在腰侧划出寒光,“农夫织工皆是愚钝之辈,岂能骤然习得机器技艺?若依你所言,天下岂非要大乱!”两派争执愈发激烈,紫宸殿内唾沫横飞,几乎要演变成拳脚相加。
破天荒忽然抬手止住喧哗,目光如炬扫过殿内:“传朕旨意,三日后于集英殿召开御前会议,凡涉工、农、商、学之臣,皆可列席议事。另,宣江南织工代表三人、格物院工匠五人、州县老农代表二人入京,朕要亲耳听听他们的心声!”三日后的集英殿盛况空前。殿内不仅有身着官袍的文武大臣,更有穿着粗布短打的工匠农夫,他们局促地站在殿角,好奇又惶恐地打量着金碧辉煌的宫殿。永徽帝破天荒特意换下朝服,身着常服坐在御座上,笑容温和地示意众人不必多礼。
“今日召集诸位,不为别的,专为机器利弊而来。”永徽帝声音温和却掷地有声,“朕知诸位中有担心失业者,有忧虑国本者,亦有期盼革新者。今日不论身份高低,皆可畅所欲言。”话音刚落,来自苏州的织工李阿妹便怯生生地站了出来。这位年方二十的女子梳着双丫髻,粗布衣裙上还沾着棉絮:“陛下,小女子……小女子是织造世家。
自家用了新式织机,一日能织出往日十日的布。可街坊姐妹们却……却没了活计,家里孩子都快饿肚子了。”她说着便红了眼圈,哽咽道:“求陛下给咱们指条活路啊!”“陛下!”格物院总工匠王铁山粗声粗气地接上话,他手掌布满老茧,正是参与制造第一台蒸汽机的功臣,“李姑娘说的是实情!可老话说得好,‘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’。
就说那蒸汽机车,单是保养维修就需专门匠人,铺设铁轨更是需要千军万马。老臣的两个徒弟,原是乡下铁匠,如今都成了铁路技师,月钱比从前翻了三倍!”“一派空谈!”户部侍郎冷笑一声,“全国织工数十万,岂能人人都去修铁路?依老夫之见,当务之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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