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宸殿的鎏金铜鹤在晨雾中泛着冷光,破天荒推开雕花木窗时,正望见工部尚书李筠捧着图纸跪在丹墀下。这位须发半白的老臣已在寒露中候了一个时辰,怀中锦盒里盛着帝国第一台蒸汽机车的缩微模型。
陛下,江南铁路首段试车成功了。李筠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,当黄铜齿轮在御案上缓缓转动时,破天荒注意到他袖口磨出的线头——这位曾主持修缮大运河的能臣,为了新政竟三月未换朝服。
窗外忽然传来内侍的急报,河南道监察御史联名弹劾新政离经叛道。奏疏上的朱砂指印层层叠叠,像极了二十年前玄武门喋血时溅在宫墙上的血迹。破天荒捏着奏疏的手指泛白,李筠垂首盯着青砖缝里的苔藓,忽然听见年轻帝王轻笑出声:把这道奏疏裱起来,挂在集贤殿最显眼的地方。
徐州城外的铁轨在暮春细雨中泛着乌光,破天荒的龙靴踏在枕木上时,惊飞了躲在道砟间的灰雀。远处传来呜——的汽笛声,黑色钢铁巨兽喷吐着白雾碾过弯道,车厢里端坐的盐商们攥紧了算盘,看着窗外倒退的驿站旗帜面面相觑。
每时辰百里。工部侍郎沈括展开测时沙漏,沙粒坠地声与车轮撞击铁轨的节奏奇妙地重合,比八百里加急快三倍,运量抵三十辆马车。他忽然压低声音,只是昨夜有老工匠偷偷锯断了三根枕木,说是怕惊动山神。
破天荒望着机车喷出的蒸汽在雨雾中凝结成云,想起上月在国子监看到的场景:须发皆白的博士们围着格物学教具争论不休,有人将三棱镜摔在地上,怒斥妖术惑众。他弯腰拾起道旁一块焦黑的枕木残片,木纹里还嵌着未烧尽的符纸灰烬。
传旨。雨水顺着明黄龙袍的褶皱流淌,凡破坏铁路者斩立决,地方官连坐。另外,让钦天监将《格物初论》纳入科举策论题。
洛阳惠民药局的铜铃在晨风中摇曳,苏绾绾将最后一包防瘟散递给染坊学徒时,鬓角的银簪沾了些许药粉。这位曾隐居终南山的女神医,如今掌管着帝国三十所惠民药局,案头堆叠的各地疫情奏报足有半人高。
东家,城西又添了三家药铺。药童捧着账册匆匆进来,鼻尖还沾着薄荷香气,都是按您说的法子,将麻黄、桂枝按比例配伍,寻常风寒一剂便好。他忽然压低声音,只是太医院的院判说您这是篡改古方,亵渎医圣
苏绾绾将《新修本草》的雕版码放整齐,这部由她主持修订的医书新增了三百余种草药图谱,其中半数采自南洋。窗外传来孩童的诵读声,新式学堂的孩子们正在背诵《卫生要术》,稚嫩的嗓音穿透雨帘:饭前便后需洗手,生水未沸莫入口......
忽然有驿卒跌撞入院,背上插着六百里加急的令旗:苏大人!岭南爆发瘴气,陛下命您即刻启程!药柜后的铜镜映出女子清冷的面容,苏绾绾摘下银簪挑亮油灯,在药方上添了最后一味药——那是她三年前在交趾发现的金鸡纳树皮。
登州港的灯塔在暮色中旋转,市舶司提举郑三宝望着缓缓驶入港湾的船队,桅杆上悬挂的龙旗在海风中招展。最前方的威远号甲板上,黑衣使者正展开西域诸国联名签署的《丝路盟约》,羊皮卷边缘还沾着波斯湾的海盐。
大人,英吉利贡使求见。通译官的话音未落,金发碧眼的使者已捧着地球仪跪在跳板上。郑三宝注意到他腰间悬挂的自鸣钟,齿轮声与港口的潮汐奇妙共振。二十年前他随先帝下西洋时,这些红毛夷还只能驾着小帆船在马六甲海峡打转。
正厅里的自鸣钟忽然敲响,使者惊得差点摔了地球仪。郑三宝抚着花白的胡须轻笑:此钟每刻鸣响,与破天荒朝漏刻分毫不差。正如这盟约所载,四海之国各有法度,然通商互市之道,却可殊途同归。他展开海图,朱砂笔在印度洋航线旁画了个圈,此处设市舶司,允许英吉利人暂住经商。
使者刚退下,巡海校尉便匆匆而入,甲胄上还带着硝烟味:大人,倭寇袭扰琉球!郑三宝望向窗外,月光正照在新造的蒸汽炮舰镇海号上,黝黑的炮口在夜色中泛着冷光。他提起朱笔在军报上批道:着福建水师即刻出航,宣示永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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