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刃
暴雨砸在“铂悦府”
顶层的落地窗上,像无数把冰冷的刀子。
林墨指尖的烟蒂积了长长一截灰烬,直到烫到指腹才猛地回神,将烟摁灭在价值六位数的黑檀木办公桌上。
“林总,这是安保公司筛选出的最后三位候选人资料。”
特助陈舟将文件夹放在桌角,声音压得极低,“按照您的要求,都是有十年以上特种部队经验的。”
三天前,父亲林正雄在车库遇刺,跟随他二十年的保镖团队无一生还。
那场血案像一块巨石,砸碎了林墨二十八年人生里所有的安全感。
林墨翻开文件夹,前两页的简历光鲜得像电影主角——国际安保认证、多国维和经历、肌肉线条完美的证件照。
直到翻到最后一页,他皱紧了眉。
照片上的男人穿着洗得白的工装服,背景是某个工地的脚手架,皮肤是长期暴晒后的深褐色,眼角有一道浅疤,笑起来显得有些憨厚。
名字栏写着“陈默”
,简历只有三行:某边防部队退役,务农五年,无安保公司任职经历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林墨把文件夹扔回桌上,“陈舟,我爸刚出事,你拿这种野路子来糊弄我?”
“林总,我查过了,陈默是老董事长生前亲自托人推荐的,说是……欠了老董事长一个人情。”
陈舟递过一张泛黄的字条,上面是林正雄的笔迹,只有一句话:“此人可用,信之。”
林墨盯着字条看了半晌,最终烦躁地挥挥手:“让他明天来报到,要是出半点差错,你我都担不起。”
第二天清晨,陈默准时出现在别墅门口。
他穿了件不合身的黑色夹克,手里拎着一个旧帆布包,站在一水儿的黑色西装保镖里,像棵误入精致花园的老槐树。
“林总。”
陈默的声音低沉,带着点乡音。
林墨上下打量他,目光停在他磨破边的皮鞋上:“去后勤领套新衣服,还有,把你这包扔了,看着碍眼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林墨的嫌弃几乎写在脸上。
陈默从不像其他保镖那样西装革履,总是穿最舒服的休闲装;不会用最新款的通讯设备,只会用一部老旧的按键手机;汇报情况时从不绕弯子,直白得让人不舒服。
最让林墨无法忍受的是,陈默总在做些“多余”
的事。
比如每天提前半小时到厨房,检查食材的新鲜度;在他加班时,默默泡一杯温度刚好的菊花茶;甚至在他开车时,会提醒他“左前方路口有测,提前减”
。
“陈默,你是来当保镖的,不是来当保姆的。”
一次会议结束后,林墨终于忍不住作,“做好你分内的事,别整天婆婆妈妈的。”
陈默没辩解,只是点点头:“知道了,林总。”
变故生在一周后的雨夜。
林墨参加完一个商业晚宴,刚走出酒店大门,就被几个蒙面人捂住口鼻,强行拖进了一辆黑色面包车。
混乱中,他听到一声闷响,似乎是陈默被打倒在地的声音。
“别挣扎了,林大小姐。”
驾驶座上的男人转过头,脸上带着狞笑,“你爸当年毁了我们老板的生意,现在该你还债了。”
林墨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他挣扎着想要拿出藏在手表里的定位器,却被人死死按住手腕。
面包车在雨夜里疾驰,窗外的景物越来越偏僻,最终停在了一个废弃的仓库前。
就在绑匪准备把他拖下车时,仓库的铁门突然“哐当”
一声被撞开。
陈默站在门口,雨水顺着他的头往下淌,脸上沾着血,眼神却像淬了冰。
“放了他。”
陈默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压迫感。
“就凭你?”
绑匪头目嗤笑一声,挥了挥手,两个手持钢管的男人立刻冲了上去。
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