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努力去回想那一刀。
可脑海里除了那声“叮”的脆响之外,什么都没有。
连刀影都没有。
连风声都没有。
他第一次感觉,所谓“快”,也许并不是形容速度。
而是一种——无法被感知的力量。
那种力量不属于“人”。
赵烈的喉咙发紧。
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,却被那股血腥味呛到。
他抬起头,看着萧宁。
那少年依旧站着。
他没有抬头,也没有低头,只是让火光从脸颊滑过。
那表情,平静到近乎冷酷。
不像杀人,倒像是在完成一件极普通的事。
赵烈心中一阵悸动。
他忽然觉得,那少年像极了——
像极了当年沈主帅年轻时。
那个在燕门初战中,带着三百残兵一夜斩敌两千的疯子。
那个在血海里冲锋,却始终不曾后退半步的人。
那样的眼神,
那样的冷静,
那样的孤绝。
可萧宁不同。
沈主帅当年有兵、有势、有命令。
而他,什么都没有。
他只是一个小卒,一个几乎没有名字的人。
就凭一口气,一腔血,
竟敢对着整个北境的势,拔刀而上。
赵烈忽然觉得,心口像被什么撞了一下。
那种感觉,不是恐惧,而是……敬意。
他没想到,在这世道,还有人敢这样活。
他心里五味杂陈。
他当然明白,这一刀之后,萧宁的命,已经没了。
军法森严,杀上官,是死罪。
韩守义固然罪该万死,可规矩就是规矩。
朝廷不会管他死得应不应该,只会问——是谁动的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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